屋里的气氛又重新布上了层古怪,突然底下传来一阵呼鸣声,男人的惊叹声充斥着整个院阁,一股清甜的花香也随之而来。

    楼下的动静成功打断了这屋里的两人,闻声看去。

    没落净的花瓣还盘旋在空中,院阁内已然换了一副面貌。火光烛影,罗群锦缎。面容姣好的女子们头戴花簇,金钗珠玉,锦缎华服烨然若神人。

    自从那禁令出了之后,这欢怡院的生意可是大不如前了。老鸨无法只能自降身价,只要是钱到位了无论是谁也都能进来一窥其芳。

    玉阳看着下面那群凡夫俗子们如痴如醉,似癫似狂的模样心中是难掩的鄙夷。下面那些歪瓜裂枣的可真叫这些姑娘平白受了委屈。

    红色的水袖长缎宛若游龙,直直地飞卷住二楼窗栏处的木杆。水袖的主人用力一扯竟然将人整个的轻而易举地拉了上去!

    这手段就连楼上的两位贵人都是不曾见识过的,楼下的众人沉寂片刻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二楼的栏窗为了方便观看都是敞开着的,玉阳看着那飞仙似的人忽然地穿现在眼前。警惕,猜疑交织在一起,她本能地攥起了手,时刻提防着她下一秒的动作。

    眉如翠羽,唇若丹红,云髻簪花,红色的衣袍喧宾夺主根本让人挪不了目。

    楼下的老鸨见状过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几乎用完全力扯着嗓子地想要阻拦她。可她一人的声音怎抵的过下面十来百的男子雀跃声?

    老鸨只能眼见着她辛辛苦苦栽培的花魁墨羽,如扑火的飞蛾一般飞了上去。她是两眼一黑,差点要气晕过去。

    难怪说她这两天如此反常,原来是遇见故人便急不可耐起来。

    8年前,那玉阳殿下也左右不过十四五岁,刚出了宫门开府建衙。十来岁的人在怎么也不过还是个孩子,就连这长公主也不例外。

    那年恰逢新春佳节,同天同乐。人们都欢欢喜喜地备年货,除旧岁迎新桃。只有城外一处荒废的庙宇十几岁无依无靠的夏桃春饥寒交迫地蜷缩在破草席上。

    那时玉阳刚得了一匹宝驹,风风火火地一路驾出了城外,不凑巧碰上了场雨夹雪,无奈只好找一遮风处避避。

    就是在这儿遇见了那时的墨羽。

    少年的玉阳拴好马匹,四处看了看这所破败的庙宇,她想找找有没有可以用的东西。这儿只有几堆杂草和一面四处漏风的屋顶。

    还好她随身的衣袋里备有火折子可以生个火堆取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