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线小姐表示她没有派遣车辆的权利,建议沈樊原路返回,等待最近的市政派专人修复,时间大约在一到三天之间。

    结束通话后,沈樊面无表情地打开越野车的后备箱,整理好必要的东西放进背包,然后把车停在不影响交通的路边,开始徒步走完剩下的二十公里。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天,天黑后,落在屋顶上的雨滴变得又密又急,忽然响起的雷声和闪电,让坐在旅馆前厅里的夏茳有点担心。

    这间‘崖边旅馆’其实不算真正的旅馆,是夏茳的家。

    几年前,夏茳的妈妈徐静春忽然冒出灵感,把这栋老屋的阁楼改成面积不大的三个房间,为来屿岛的零星游客提供食宿服务。

    虽然说起来是在经营旅馆,不过是夏茳不在的时候,徐静春打发寂寞的消遣。

    暑假,夏茳回家后听徐静春说:有人预订了全部房间,要住整整一个月。预订房间的‘张先生’已经将全部房款外加30%的服务费,一次性汇入徐静春的账户。

    徐静春是那种‘如果看谁很顺眼,贴钱也愿意和对方结交’的爽快人。为了让信任她的张先生满意,徐静春给客房更换了新床垫,新窗帘,新柜子和新液晶电视。

    优质的客人会带来更多优质的客人,徐静春非常肯定这一点。

    今天早上,徐静春又收拾了一遍屋子,由夏茳爷爷五十年前建造的老宅现在闪闪发亮,温暖可爱如刚出炉的抹茶蛋糕。

    可是,该来的人还没有来。

    夏茳窝在桌边的藤椅上看资料书,雨点声在空气中弱弱回响。忽然,她被窗外闪过的一道光束吸引,等再认真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发现。

    夏茳把目光转向墙上的老式挂钟,四方形的木头钟盒里,银色圆摆在温柔地左右晃动,已经快十一点了。

    夏茳揉揉眼睛,合上书站起来。她身材高挑,穿着简单的白T和浅色牛仔裤,天生微卷的头发扎成两只丸子,是一见就让人心里发软的可爱女孩。

    夏茳光着脚走到门口,看着细密的雨丝随着风势飘进门前的走廊,打湿了台阶的边缘。

    就在这时,那道刺眼的亮光又从雨幕中冒出来,非常地清晰,就在往夏茳家来的小路上,是某人手里的远光电筒。

    夏茳打开院子里的灯。在手电的光束和路灯的共同照耀下,身穿黑色防水外套,背着行李包的沈樊从黑暗中脱离出高大的轮廓,离夏茳越来越近,像一尊刚从水里捞起的神像,喘着鼻息停在她面前。

    “你是张先生吗?……请等一下。”